【柊一飒x原创女主】汽水与烟（11）
Soda & Cigaret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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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在柊一飒和安落的头顶上卖力地发热，明明时值四月，可是夏天就像一夜之间降临了日本。
红色的敞篷车在头顶大太阳的夏天的唯一优点大概就是看起来很酷。柊一飒单手扶着方向盘，手指向上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长长了的发丝随风起舞。安落悄悄举起手机，将这一幕定格在屏幕上，果然鼻子好看的人总是越看越好看。
海水，天空
今天的天空格外平坦，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没有夏天那么蓝那么清爽，海面上空雾蒙蒙的。
他们沿着公路一直向前行驶，直到好像要进入无边无际的蓝才停下来。赤着脚走在沙滩上，感受着沙子黏在脚掌上和指缝间。
柊一飒忽然想就这么一直这么手牵着手走下去，直到甩开所有缠绕在他周围的战栗和疼痛，或者像小螃蟹一样在沙滩上挖个洞藏进去，让海水将所有的灰色的思绪从体内冲走。
两人坐在沙滩边，一波一波的海浪刚好可以没过他们的脚。
柊一飒顺着安落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几块饱经风霜和海浪拍打的岩石，这几块岩石不知道从何时起就伫立在海边，承受着时间流逝的痛苦。
“不知道石头上面会不会有一些被涨潮时海浪卷上去的贝类或者海蜇什么的，幸运的话会不会像短视频那样在两块石头中间的地方发现海胆！”安落激动地提起鞋子，“小飒，你要不要一起去？”
柊一飒双手撑着身子眨了眨眼，摇摇头。
女孩耸耸肩，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他仰头望着天空，眯着眼睛，思绪被咸湿的海风吹回一天前。前天被落落见到了被疼痛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第二天去医院复查，女孩插着腰执拗地非要跟着他一起去。
鼻腔里充斥着医院惯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嗓子有些干涩。山下医生的诊室桌面上两盆小小的不知名的多肉植物和奶油色的台灯以及键盘上贴着的皮卡丘的键盘贴看起来似乎比其他医生多了几分温度。
“从临床表现以及生长速度来看，是恶性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排除良性的可能。”
柊一飒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膝盖，女孩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传来一阵阵暖流。避开安落关切的目光，侧着头望向左边半面墙大小的书架，一本一本厚得能当砖头用的医学书籍，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它具体的含义了。或许都是能轻而易举地多走人生命的名称吧。
“除了保守治疗之外，您也可以选择手术治疗，风险......”
山下医生剩下的话从他耳边打了个转又飘走了，不用听他也知道，风险嘛，就是不确定性。
他自己在某一刻都能真切地感受到长在他胰腺上的不速之客在缓缓蚕食、吞噬着他体内的生机。在疼痛来临时甚至阻断了大脑的思考。
“小飒！你看！”一手提着裙摆，另一手捧着一个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跑过来。
是一只半个巴掌大的海螺，上面有一道橘黄色的花纹，看起来很像金鱼。
安落将海螺凑近耳朵，每个表情都在使劲儿试图听到海浪的声音。
柊一飒看着面前眼里闪着光的人儿，以及她极其丰富的身体语言。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衬衫裙，纯白色的，裙摆及膝，露出线条优美而健康的小腿。樱桃色的口红和洁白的牙齿，仿佛明眸皓齿这个词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周身散发着慵懒的美。
他把手伸进水里，恐惧从他的身边划过，就像海水划过他的指尖。
彼时。
在东京世田谷区的一间小公寓里。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床头柜上的闹钟秒针滴滴答答响个不停搅扰着静谧的夜晚。
安落在床上翻来覆去，像是一只处在爆炸边缘的气球，她的大脑马上就要承受不了这些错综复杂的情绪了。
她有点慌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今天上午，她将洗面奶瓶子的尾端像卷毛巾一样卷起来也挤不出任何一滴了，翻遍了他们的小家也没找到记忆中被堆放在某个角落里在购物节冲动消费的囤货。
从家里出来慢悠悠地去药妆店，天上飘着一朵似乎只会在梦里才出现的小怪兽形状的云。
一切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直到排在队伍末端等待结账时，百无聊赖地偶然将视线落在柜台旁边一个粉色货架上———各式各样的验孕棒。
安落这才忽然意识到她已经三个月没来例假了。
第一个月的时候她还没怎么在意，毕竟作为经期没有任何不适症状的交换就是偶尔会推迟；后来她的生活每天都被各种各样的柊一飒填满了，比如周一有起床气的柊先生、午餐吃到撑之后揉揉肚子餍足地打了个嗝打柊先生，晚上看了恐怖电影不敢上厕所的柊先生......
直到第三个月，又是三这个神奇的数字。这个数字好像有魔力一般，即使是再神经大条的人似乎也在遵守着“事不过三”的原则。
买回来的几个不同牌子的验孕棒非常有默契地都显示着两道杠。
安落像是被施了“统统石化”一样愣在原地，手里紧紧地攥着其中一支验孕棒，指关节泛红。
她怀孕了？？？
安落来不是一个热衷于和小孩子打交道的人。
安落爱柊一飒，可是一向患有煽情恐惧症的她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堪称巨变的“惊喜”依旧无所适从。
面对改变的焦虑以及以后照顾孩子种种琐碎事情的头疼以及孕育新生命的喜悦统统交织成一把大锤子，狠狠地砸在她的头上，让她眼冒金星喘不过气来。
思绪就像是一罐过期了的鱼罐头，黏糊不清。
她翻了个身，将戾气抛到身后。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儿，小飒背对着她，可是即使只是望着满是栗色卷毛的后脑勺就会觉得心安。
他从未想过改变她，即使她有很多缺点，这些缺点在小飒的眼里却成了独一无二的标志。在柊一飒身边，安落总是觉得平和又安心。
她想做什么尽管做好了，即使把复杂的事情往简单了想也没关系。反正总有小飒将她的焦虑一扫而光，给她拖底、护着她。
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另一位当事人——柊一飒正蜷着身子躺在安落身边，闭着眼睛，呼吸很轻。
他其实正处在半梦半醒间，女孩频繁不安的翻动身子他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依旧阖着眼皮不动声色。而女孩也知道这一点。
这算是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不会过问对方在黑夜忽然涌上心头的负面情绪。等待着对方在第二天主动提起，或者任由它从遗忘之海里漂走。
感受到女孩的呼吸逐渐平稳，似乎抱着被角缩成一团。柊一飒翻了个身，将手小心翼翼地搭在她的腰上，环抱着她。被Big spoon的保护着，Little spoon接下来的睡眠大概会变得安稳又平和。
安落被牛奶混合着柠檬洗发水的味道笼罩着，感受着喷在脖颈处痒痒的男人的气息，心里就像被注入了一大杯红糖水慢慢变的温暖又柔和，安心地将头埋在枕头里陷入最柔软的梦乡里。
一切问题，都可以等第一缕晨曦洒进屋子之后再说。
次日。
“今天的小飒老师怎么这么粘人啊？”安落扒拉着锅里的炒蛋，甜腻地抱怨道。这已经是今早小飒第三次环住他的腰了。
“因为今天的落落特别可爱啊～”用鼻尖蹭着女孩的脖颈，声音软软的还带着几分刚起床的沙哑。手从裙摆探进去，捏了捏柔软的臀部。
换做平时，安落的表现说不定他柊一飒更加疯狂，不过身为准妈妈的她一种责任感在她心里油然而起。侧着身子，将炒蛋盛到盘子里躲开了越来越向下的吻。
伊藤同学送的咕咕钟在九点准从鸟巢里飞出，咕咕地叫了几声又缩了回去。安落盯着面前的素花瓷盘子，柊一飒咀嚼着最后一片香肠看着面前心事重重的女孩。
“我有个事情...”
“我......”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止住话题。有些尴尬的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柊一飒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缓缓开口：“那...我先说？”
“不！”安落就差拍桌子站起来了，“我先说吧。”她怕她没办法承受男人带来的消息，赶忙抢占先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拿出昨天用纸包好藏在储物柜里的验孕棒，摊在桌子上。
即使他再木纳也知道上面两条红色的细线代表着什么 。一瞬间心跳停跳了一拍。喜悦和激动在他心口跳动着，他就任由它们在那里起舞。一向平和温顺的小飒现在激动的像个孩子。
柊一飒抱起安落转了个圈，忽然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儿稳稳地放在椅子上。伸出手轻揉地覆在安落依旧平坦的小腹上，侧过头去悄悄地用指腹拭掉眼角的水珠。
二人花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平静下来。相视一笑，仿佛又产生了一缕共鸣，脸上都带着从身体里焕发出来的笑容。
现在终于轮到柊一飒说他的那件事了。挑了挑眉，松开攥紧了的双手，手背上还残留着红色的指印，闭眼揉了揉太阳穴。
“两天前，山下医生提供的治疗方法，我觉得还是手术比较好。”顿了顿，“你觉得呢？”
安落完全地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合上双眼，眼前闪过作出选择的每一种可能性。最终坐直了身子，握住小飒的手，眼神里带着温柔的神色就像圣诞节的糖苹果。
“小飒，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透过镜片只是着柊一飒小鹿般深琥珀色的双眼，“但是请你记住，让我陪着你，可以吗？”
柊一飒探着身子在唇角落下一个吻，俯在女孩耳边，声音如巧克力慕斯班醇厚：“落落，放心，一切都会变得刚刚好，我保证。”
看到两条红色细线的那一刻，心里的负担被削去了三分之一，起码现在他没那么担心万一安落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回避并非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也不必再像陷入沼泽的人般垂死挣扎。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最坏的结果又有什么呢？无外乎用一个生命去换另一个生命的到来，用他自己换来他们共同孕育的新生命。
不过，他依旧会像一位扬起下巴的骑士一样拼尽全力面对这场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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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家汇报一下这个故事剩余部分的规划：
a.不出意外的话下章是结局
b.接下会有一章奶爸小飒的番外
c.最后计划是两章高中时候的故事，不排除我太墨迹写
成三章或者枯竭成一章😂
*关于🚗的话，其实不太会开，把握不太好文字的尺度。很容易写成猥琐男😂之前几章里面的严格意义上讲连学步车都算不上......所以就随缘掉落......
*关于怀孕这个梗，在汽水与烟（5）里小飒老师的铃声暗示了一切，I’m having your baby！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请忽略掉后半句，手动划掉）
*因为不是医学生，所以本篇所有的医学知识均源于百度。如有错误和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小伙伴们可以私信或者评论告诉我，及时改正。希望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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